回溯國小到國中的記憶,每當媽媽舉起棍子,我總是會和哥哥「一起」遭殃。
即便我沒有做錯事;即便我考了全班第一名,仍然要挨打。

有一晚,躺在床上的我被房外的吵鬧驚醒,我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向牆上的時鐘,比較短的指針停在數字11旁。

驚醒,因為客廳傳來的是木棍劃過空氣、並重擊在皮肉上的聲音,緊接而來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吼,震碎了夜晚的寧靜。
「不要打了!」我想哥哥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尖叫反抗,但那棍棒依然毫不留情地一次次落下,傳出震耳欲聾的駭人聲響。
從來沒有聽過哥哥像這樣哭泣,我緊抓著棉被,蜷縮起身體。
似乎太用力了一些,我的指節有點痠痛。

恐怖的聲音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總之比較長的指針從1走到2了。

「為什麼又被老師寫聯絡簿!?為什麼又忘記帶⋯⋯」媽媽拋出一連串憤怒的斥責,回答她的只有嗓子哭啞的哥哥,泣不成聲。

外頭突然安靜了下來,沈重的腳步突然靠近,我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不要⋯拜託不要」我將視線移到光線鑽出的門縫,突然奔騰的心跳讓喘息急遽加速。
儘管淚水幾乎佔據了我的視力,我仍能從模糊中看見門外有一道影子走近。

說時遲那時快,門「砰」地一聲被粗魯打開了,刺眼的燈光窺探了昏暗的每個角落。我用力閉上眼睛,憋著氣,一滴淚不小心滑落下來。
「妳不要給我裝睡!起來!」媽媽喊著我的全名。
「怎麼了⋯?」我小心翼翼用手肘撐起身體,哽咽著問。
媽媽接下來的語音未落,便傳來爸爸阻止的聲音。 
第一次,我逃過一劫。

氣頭上的媽媽下手總是快狠準,通常一句話也不會多說。
不論這次落下的是木棍還是曬衣桿;承受的是手心還是屁股。挨打時,我從不躲也不曾哭。只在心裡反覆呢喃:「會被打,一定是我哪裡錯了吧,忍就對了,等一下她就氣消了。」
儘管我通常找不到真正的原因,但唯有這麼想,我才能合理化這個處罰;才能冷靜地站穩挨打,而不顯露內心情緒掀起的滔天巨浪。

有一天我聽見媽媽對友人說「我對雙胞胎做什麼都是公平的。」連坐法,那時候的我心頭一沉,無法消化這樣的解釋。
因為我感受不到所謂的公平,更不知道自己每次挨打究竟錯在哪裡 。
至今,那依然是鎖在內心,沾染了一層灰的疙瘩。

或許是因為父母之間的關係不合睦,以致於家中的氣氛時常如履薄冰,且鮮少有來自內心的溝通,好像我們全家不太熟。
在我的認知裡,只要忍耐、聽話,就會被看作是個乖孩子,更能討到爸媽的歡心——這是年幼的我,所知唯一可行之道。

因此,我學會的只有「忍耐」。只要忍耐,不好的事情就會結束、就不再是犯錯的人、也不會有尚未被原諒的過錯。
如此的既定觀念就這麼被我連根移植到SP。認識SP,從前只透過部落格和影片一窺這神秘世界的輪廓,直到18歲真正接觸實踐後,才得以逐漸認識那樣貌。當然,我遇過不同風格的夥伴:有給予疼痛取勝的、更有一語不發,直接抓到腿上就揮動巴掌的。一路上碰碰撞撞、結識的同好形形色色(說到底依然是值得收藏的回憶與經歷)我藉由實踐,得以釋放生活中的壓力、得以因為疼痛讓神經刺激促使麻痺感而感到滿足、甚至支配了快樂的感受。也曾經在生活中犯下一些錯,便透過實踐來做為應得的懲罰,就像小時候那樣,我認為一頓痛打就可以解決一切。沒錯,如同我最擅長的那樣,忍耐、忍耐、再忍耐。然而當我仔細去挖掘每一次實踐後的心境,卻發現那只不過是因為當下疼痛才招降的反應,或者更確切地說......幾乎沒有透過實踐而認識自己的錯誤過。我仍依循著一貫的認知,也沒有聽過誰試著對我講道理,到頭來,我依舊不知道自己被「處罰」的根本原因。就像一場雷陣雨,帶來了雷雨交加的刺激,而留下無限沉悶的空虛。

多麼虛擲的,一場空。
過去的我又回來糾纏住了長大的自己,內心的孤單和不解,讓我迷失了喜歡SP的原因。直到後來因緣際會又結識了另一位同好,內心經過一番掙扎後執行了一場久違的實踐。幾句如果當時有人願意講給我聽的道理、一些從沒想過會是關心的話語,讓我偷偷濕了眼匡。更得以重新釐清了為何會迷戀SP。
在SP的世界,並非由疼痛主宰一切,也無需透過兇狠來展現威嚴。阿,像這樣「愛之深、責之切」的管教,似乎曾經在我心裡留下深刻的感觸呢......電影裡的老師父拿著藤條對著趴在圍欄上小徒弟的屁股抽了兩下,質問:「自己說,該不該打?」
小徒弟因為吃痛而皺在一起的眉眼擠出了委屈的男兒淚吼道:「不該打!」在了解事情始末原委後,老師父態度轉硬為軟,替男孩揉揉印有兩道鞭痕的臀部,摸摸頭輕聲安慰。在一個將完整的故事背後,總先有一個殘缺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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