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實踐結束離開工作室的時候...

「蛤?5點了耶!」

「啊,天亮了。」「噗哧,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白天時的學長耶!哈哈!」

心裡有種解鎖了新的共同成就感覺。你看起來有些疲倦,我想我大概也差不多狼狽,但內心的舒暢感蓋過了一些熬夜帶來的不適。坐在你的摩托車後座看看微微亮著的天空心裡有種幸福感,不要誤會了,那種被理解了、被關心了、互相多了解了一點點、被接納了、或許以後更有勇氣去說出自己的想法跟情緒以及去學習用真實的情緒敘述事件跟感受,綜合以上,我想稱為“幸福感”不為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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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先自己好好整理一下這次為什麼這樣服藥過量,我不知足嗎?情緒管理不好?把藥當糖果在吃?想逃避些什麼東西?覺得自己還是很爛一事無成?最後我反省的結論是“做這件事的時候衝動了,沒考慮後果,只是想逃避睡一覺就搞到自己進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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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那句老話,妳現在想做的東西在嘗試的東西或是學新的東西,現在都還在醞釀而已,畢竟自己也知道妳學一樣東西根本就還沒有多少時間,再加上很多妳想學會的東西是需要花時間的,我並不會覺得妳現在做了很多東西沒有成果很爛,但是如果妳面對不了這些事,結果最後選擇一直逃避搞成這樣,妳這個行為我真的覺得遜斃了。」
那次事情發生之後你傳了這樣一段語音。我是個怎麼樣的人呢,三分鐘熱度?做事不考慮後果?學習東西只是摸到一點皮毛、碰一點瓶頸就覺得足夠了想放棄了?就算內心不想放棄,害怕失敗選擇逃避?我反芻著你的一字一句反省著自己的所作所為,就像你說的,“真是遜斃了。”這句話狠狠的刺中我的自尊心,我不想當個遜斃了的人,不希望自己是個只會逃避問題而不是去設法面對跟解決的人,或許我更勇敢一些、或許再努力一點、或許轉換一下心情、甚至是找個人聊聊天,這些鳥事都可以迎刃而解再出發,但卻選擇了用最糟糕的方式吞了大把大把的安眠藥讓自己被送去醫院急診室吊了一個晚上的點滴。迷迷糊糊躺在病床上時我後悔了、明白自己做錯事,而且是第一次實踐就下的規定,“不能衝動做事”,雖然機率不高但這麼做是可能會致命的而且會傷害身體,我明明想好好活著、明明不想這樣、不該這麼做,我不斷的睡睡醒醒直到隔天中午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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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踐那天你說有點事情要辦所以我們約了比以往更晚了些,我們坐在公園聊著天,菸一支接著一支的點著。思想總是跳躍的我常常聊著聊著就把話題帶開,但你總是耐心的陪我聊到一個段落再回到重點。從隻言片語中我們一起釐清問題跟了解為什麼我這次會做出這樣的行為,說到底我發現其實我並不是那麼了解自己,原來有個人陪我聊聊就能發現問題點在哪裡。你說我在別人面前總是表現的嘻嘻哈哈的樣子,就算說起相對傷心難過的事也當做像是在講別人家的笑話。
「這樣的你真的開心嗎?」
你這樣問到的時候我著實想不出任何答案,可能有開心,這樣的我大家會喜歡、這樣的我會被眾人接受,這是我對人類最後的求愛。以往的經驗告訴我表現出憂鬱、不開心、生氣會被不喜歡或讓人反感,如同你所說的我讓自己扮個小丑逗大家開心,將它視為我的天職,只要能讓周遭的人心情好,我怎樣都無所謂,遇到傷心難過的事就像夏油傑吞下惡靈一樣讓它看似不存在卻但在體內成長,到有那麼一天超過容量整個人就突然黑化了、什麼都不是了。
「我沒有說你這樣做是錯的,如果妳覺得這麼做自己可以接受也沒什麼問題,」
你啜了一口菸,
「我以前也是這樣,做了podcast紅了以後大家就覺得紫戀就是這樣的人每個人都想找我實踐,我也有段時間很不快樂,因為去迎合別人的期望,那不是我想要的,當對方發現紫戀跟想像中不一樣開始黑我酸我的時候是我在圈內最迷網的時期。」
聽著你的話我想起了《人間失格》的主角大庭葉藏,他害怕“人”,性格敏感纖細,他選擇用“扮演”的方式來去跟別人相處,直到某天他的同學說了一句「你是裝的。」,我跟你說著葉藏的故事,同時覺得自己似乎跟他有幾分相近,這不是假掰這麼簡單的詞彙可以形容的社交方式,他是不敢表現真實的自己、害怕被討厭而小心翼翼,這是我想要的嗎?其實我期帶的是各種不同的狀態都能夠被接納,被理解被接受。
「那麼妳認為跟人往來的時候重要的是什麼呢?」
「嗯...傾聽?」
我歪了歪頭,似懂非懂的回答了個不確定的答案,
「是真誠。」
我看著你的眼睛,你是認真的。是這樣啊,我可以用最真實的我去面對別人嗎?
「我沒有被討厭的勇氣...」
「妳也不可能讓每個人都喜歡妳吧!」
「我不需要每一個人都愛我的一切~」
雖然有點荒唐,但我哼起了八三夭的歌,是啊,我不需要每個人都愛我所有的樣子,總會有人願意聽我說話,總會有人能接納每個樣子的我,只是或許我沒有發現而已。
「妳在外面跟別人嘻嘻哈哈參加社交活動完之後呢?回到家是開心的嗎?」
「嗯...有時候很開心,但有時候會覺得孤單寂寞;偶爾也能享受獨處的感覺,每次感受都不太一樣。」
「那妳喜歡做什麼事呢?」
「看動畫、聽音樂、打遊戲、彈彈貝斯之類的....?」
「嗯哼,那妳覺得孤單寂寞的時候就做這些自己喜歡的事讓自己忙起來就不會想那麼多啦不是嗎?」
我點點頭。
「好啦,我們轉移陣地吧!」
我們熄掉了最後一根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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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中場休息,我先去泡個咖啡。」
你打開了工作室的燈。
「那我就...」
我掏出了包包裡的switch。
「玩啊玩啊。」
我開啟了遊戲軟體“王國之淚”玩了起來,你則拿起手機玩起了那個老掉牙的時間管理遊戲“熊大上菜”,說老掉牙是有點過分啦,但我手上拿的可是switch耶,當然有種自然而然的優越感,敞開心暢談之後發現自己內心似乎起了些化學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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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們剛剛聊了那麼多,妳有想說什麼嗎?」
走到了地下室你坐在沙發上這樣問著。
「真誠相待...意思是我有一些好奇的事可以問你問題嗎?」
我看了看你的眼睛。
「可以呀,什麼問題?」
「學長你身高幾公分?」
「178...等一下這就是妳想問的問題啊?」
你敲了一下我的大腿。
「體重幾公斤?」
抱歉原諒我已經忘記你回答我什麼數字了。
「人家就...好奇啊!」
「那你有幾個被?」
「目前5個。」
你掐指算了算回答了我。
「我還以為會有十幾個耶。」
我看了一眼你的眼睛停頓了一下後低下頭。
「嗯,那接下來是我一直很在意又不太敢說的事情了...你有這麼多被,我常常覺得少了我也沒差,甚至覺得自己不是這麼重要的存在...」
我邊說著邊偷偷觀察你的反應,鬆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說出口,但又擔心著你會怎麼回應。
「如果不重要的話,妳說那些白目的話我會在意嗎?不重要不在乎的話我才不管妳怎樣白目咧!」
“哼!你都把我攆出去工作室!”我在內心嘟囔著,不過想想也是,如果不重要的話會每天互相說早安,互相關心一下,或是花時間在對方身上嗎?想到這裡內心感到了些許的羞愧,自己居然在懷疑別人內心的重要性還自己瞎猜老半天各種多慮,“明明想法這種東西,不說出口就沒辦法傳達給對方。”我想起了芙莉蓮說過的這句話,覺得自己真是蠢斃了。
「還有就是...呃...平常雖然我不是太黏人啦也不會瘋狂傳訊息什麼的,但偶爾還是想要被關注,還是會有想說的事情,真的可以跟學長說沒關係嗎?還有就是...其實小爺還蠻渴望偏愛的...」
我當然知道你有咚咚啦,但偶爾誇誇我或是多點互動我會超開心的。
「嗯,可以說啊,偏愛是什麼?」
蛤?你居然不知道偏愛是什麼我暈倒。
「就是在眾多的東西當中,特別喜歡某一個啦!」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喔,嗯,妳不要那麼白目的話可以考慮看看。」
「欸?算了不可能。」
我笑了起來,跟你聊了這麼多,挺開心的。
「好了,我去拿工具。」
呵,你沒讓我開心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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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出了竹戒尺,早就在我預料之內了,犯大錯肯定會挨我最怕的手板。
「去前面跪著吧!」
我死死坐在沙發上不想移動半步。
「還是妳想站著打,會更痛喔。」
「要...打幾下...?」
「我才不要跟妳說。」
可惡霸道的學長!
「變成河豚也沒用!」
你鼓起了嘴,我才發覺自己正鼓著臉頰耍賴,你居然完美復刻我的動作還有點好笑。我悻悻然的站起身跪到了地上。
「哪隻手先來?」
我伸出了右手攤開了手掌,內心小小吶喊著完蛋了死定了我的手,看了看你的眼睛,再看了看戒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啪”戒尺落了下來,一下接著一下,沒有很用力但手心迅速被染上了紅色,10下很快結束,你搓揉著我的手心,好痛好痛,但是我做錯事了,這是處罰...要換手了,我把雙手交握在背後不停搓揉著害怕接下來的10下,我遲遲不肯伸出手,你耐心的看著我的眼睛,我長吁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勇敢面對,不然遜斃了,伸出了左手攤開了掌心等待戒尺再次落下,一下一下疼痛感越來越難忍受,我顫抖著努力維持手的位置,階段結束雙手心都已經通紅。
「再打下去怕妳手廢了,休息一下。」
你搬了板凳坐在上面拿了我討厭的暖臀工具,不知道從哪次開始都變成這支煩人的短木拍了,那種刺痛感是吃鈍痛的我很難忍受的殘酷版otk暖臀。
「趴上來吧!」
這個姿勢讓雙手跟雙腳都貼在地上,比起趴在床上還要吃體力很多,臀部也會翹得更高更羞恥,只有被打紅的手心貼在冰涼地板上時剛好舒緩了些疼痛感。
「知道為什麼被處罰嗎?」
該死的,又是這個問題,腦袋裡閃過了各種答案,這次終於沒有晚睡了。
「我...衝動做出危險的事逃避問題...」
「還有呢?」
「我不是不重要的人。」
「還有?」
欸?還有什麼?
「剛剛聊重要的事是什麼?」
這次我真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到,巴掌一個一個落了下來,我真的想不到剛剛到底還有說什麼重要的事。
「跟人相處要?」
「真誠。」
啊,原來如此,聊了那麼多或許這才是問題的根本原因,要是我平常用真實的自己真實的情緒去面對事情、旁人會明白我真正的感受,發生事情前有人會察覺,也有可能會有個願意跟我好好聊天聽我說話的人陪伴我度過,這次或許根本不會有這些事。我接受的木拍的洗禮,這種姿勢幾乎無法動彈,你擒著我的腰所以連扭動的幅度都不大。
「起來吧。」
我站起身偷偷揉了一下微微紅腫的屁股。
「來吧,第二輪手心,要打幾下?」
「20...」
「一隻手20?不用那麼多啦,一樣一隻手10下,但一定都很痛,哪一隻先?」
這次你選擇站著,我站在你面前伸出了右手,“啪”
「1。」
這次要報數。又刺又痛又麻的感覺立刻再次遍佈掌心,或許是上一輪被打過手心又或是站著打真的比較痛,身體不自主的顫抖接受戒尺落下的聲音跟疼痛。兩隻手各10下結束。
「我跟妳沒有仇,不想把妳打成這樣,但妳做這種事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你一邊揉著我紅透的手心邊這樣說著,我有點忘記這邊你說的正確內容是什麼,大概是這樣。
「去那邊站著,彎腰。」
我站在桌子旁邊彎下了身,雙手撐在小腿的脛骨上,你拿了那支很長的棍子,沒有要求報數反而讓我感到慌亂,不知道自己會被揍幾下多了幾分恐懼,印象中這對我來說是最不痛的了,但中間有幾下比較重的還是哀出了聲。
「來吧,坐著。」
你帶我回到了沙發坐了下來。
「知道為什麼現在要讓妳坐在這裡休息嗎?」
你意味深長的說。
「不知道...」
我疑惑的搖搖頭看著你的眼睛。
「接下來給妳兩個選擇,機會是很累的,命運是很痛的,選哪一個?」
未知的恐懼攀上我的脊背,我沉默會了很久,很累的或許沒這麼糟,但自覺這次犯的錯需要的不只是口頭上的教育而是教訓。
「...很痛的...」
哪來的勇氣選擇了聽起來更可怕的選項?
「我以為你會選很累的。」
你一臉驚訝的看著我。
「我認為這次犯得錯比較嚴重...所以...」
你挑選了工具讓我趴在你的大腿上,我把臉埋進了沙發。
「雙手放到背後。」
聽到這句話時心裡又涼了一半,這句話代表著這次處罰更強烈的強制性,我慢悠悠的輪流把兩隻手揹到了背後,你則用一隻手按住了他們,小黑棍又快又急的落了下來,殺了個措手不及,前面幾下還勉強在忍耐的範圍內,但沒有盡頭的快速責打打破了我的倔強,我開始扭動身體、踢著雙腳直到帶著哭腔的哀嚎卡在喉嚨。
「好痛好痛...」
我拼命掙扎著一邊小聲的哭喊了起來,眼眶因為累積的疼痛、慚愧、抱歉逐漸堆滿了淚水並傾瀉而出,我錯了我不該傷害自己,我有事情就該說出來或是想辦法解決而不是一味逃避,所有反省、認錯的話像走馬燈一樣快速在腦海裡閃過,我發出了嗚嗚咽咽的啜泣聲,實際經過的時間或許不到5分鐘,甚至可能不到3分鐘,但強烈的情緒跟疼痛足以讓我記取這個教訓一世紀。
「怎樣?還覺得自己爛嗎?」
你停下了手。
「爛...」
做了這種事情爛透了,遜斃了,糟透了。
「妳再說一次?」
「我好爛...」
我沒辦法欺騙自己,想當然爾小黑棍不會手下留情,我又挨了好幾下。
「之前做錯的事已經過了,之後不會再這樣就好不是嗎?妳說上課睡著,那把狀態調整好不要再發生、剛剛也跟妳說過了...」
你拍拍我的背摸著我的頭揉揉我痛得像火燒一樣的臀肉。
「起來吧。」
你拍拍我要我起身,但我只是把手從背後抽開放回臉頰旁,我用手臂擦著眼角的眼淚,不想被你看到脆弱的樣子,已經不知道多久沒這樣哭,你繼續拍著我的背像是在告訴我“妳可以好好哭,我等你。”
「好了,起來吧。」
「我好爛,學長打死我算了...」
「什麼?」
「我好糟糕,學長打死我算了...」
「不會死,只會很痛而已。認真?」
「認真。」
我猶豫了好片刻堅定的說。你彎下腰從包包裡面挑選了工具,疼痛像是颱風尾再次快速痕掃下來。
「學長,對不起...」
結束後我嗚咽著帶著最誠懇的歉意道,對不起我沒把自己照顧好、對不起讓你這樣揍我、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對不起想著逃避的我遜斃了。待情緒緩和下來後,我離開了你的大腿坐了起來。

短暫卻如同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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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等還要去全家寄貨,走吧!」
「嗯!」
我用力的點了一下頭。
離開時時外頭的天空微微亮著,像是雨過天晴那樣的陽光舒服的灑在我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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